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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忽视的一群新蓝领,正在成为这个时代的新中产

阿立指南 实时热点 2023-08-13 17:08:02 248 0

一群被你忽视的新蓝领,正在成为这个时代的新中产阶级。

《中国蓝领群体就业状况研究报告(2022)》显示,当前劳动密集型企业第一代蓝领工人逐渐退出劳动力市场,新一代蓝领工人逐渐退出劳动力市场。 90年代后出生的工人“接管”并成为劳动力市场的蓝领。 主力。 新一代蓝领工人的就业动机已从过去的求生存转变为求发展。 他们不仅看重工资,也越来越注重工作的稳定性、安全性和未来的发展。

我们与两位从事高薪工作的新蓝领工人聊天。 其中,一个是工业设计硕士的海归,从事理发师(为男士脸部修剪、刮胡子的理发师)工作; 另一个是一名学习音乐的本科生,担任住家保姆。 他们的工作场景不再局限于网格,职业选择也更加符合自己的兴趣。 当年轻人选择职业的眼睛被打开时,他们正在寻找自己的发展空间。

张健

南京·理发师·34岁

“当一名理发师,

这是我做过的最果断、最正确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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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健为客人剪头发。 (图/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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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理发师已经三年了。

初三的时候,我在电视上看了一部关于著名造型师罗美宝的纪录片。 大概讲述了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孩,到沙逊书院的助教,一步步学习,最后成为一名知名导师的故事。 我觉得很震惊,一个理发师能做出这样的事,像大明星一样出现在电视上,我特别佩服她。

当时我第一次萌生了成为一名发型师的想法,想初中毕业后直接学习美发。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母,但他们坚决反对。 因为当时我即将中考,成绩一直不错,而且画画也很好。 他们希望我能去南京最好的艺术高中和艺术学院。 他们觉得我只是一时冲动,生怕我误入歧途。

后来我大闹了,但还是要走常规路。 我考入了美术高中,然后大学就读于中国美术学院工业设计专业。 大学毕业后,我去德国继续攻读硕士学位,仍然学习工业设计。 但这一次,我在出国之前就下定决心,要尝试更多不同的可能性,尝试去接触发型。

我一到德国就买了剪刀、梳子等美发工具。 我的第一个发型是为我的室友剪的,他想要一个更短的发型。 当时我们租在一个德国人的房子里,我们在楼下的小厕所里看视频、剪辑。 毕竟我是第一次,不熟练。 我们两个人边剪边有说有笑。 我们剪辑了两个多小时。

出来后,我们看到我们的德国房东焦急地站在门口。 他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他以为我们在厕所里哭了。

我发现我真的非常非常有才华。 因为我有设计功底,每次看教学视频我都会画一个发型的分解步骤和结构图。 看了视频,剪了几次头发,大家都觉得我确实剪得很好。 后来我在社交软件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并在个人资料中写到,我是一名中国理发师,大家都可以找我理发。 因为一开始我的收费比较低,所以客户逐渐增多。 渐渐地,我赚的钱基本上可以支付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当我即将硕士毕业时,找我的客户已经非常非常多了。 太大了,家里、工作室都接待不了顾客,所以只好开店了。 毕业后,我在德国做了一年设计师,存了一笔钱,买了一家中国当地的商店。 我以为我的梦想可以完全实现了,但后来签证出现了一些问题。 2019年,我决定回到中国,离开了生活了8年多的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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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我先去了北京,在一家还不错的连锁高档理发店工作。 但那份工作让我第一次感到挫败。 首先,环境让我有点不舒服。 我们店里有五六个同事。 虽然大家对我都很友好,但也很好奇我作为一名留学生的身份。 我每天总是像吉祥物一样回答。 “今天的汇率是多少”类型的问题。 或者当顾客来的时候,他们会把我介绍给对方并说:“我们店里有一个海归师傅。”

更重要的是,这份工作的收入不足以维持我的生活。 每个月只有5000多块钱,光是房租就2000多块了。 几乎每个月我都要用之前存下来的钱去工作。

2020年,我选择回到家乡南京,在现在工作的理发店(男士复古理发店)工作。 当时理发算是一个比较小众的品类,但好处是市场不乱,而且理发的审美标准统一,而且还包含了一些文化的东西在里面。 而且,全国各个城市的理发店价格几乎都是一样的。 不像普通的理发,水很深,二次理发有10元或者500元。

从北京回到南京,成为一名理发师,可以说是我从小到大做过的最果断、最正确的决定。 我对现在的工作环境非常满意。 我每天工作8小时,客源质量高,环境比较宽松,没有那么强大的管理制度,月收入2万元。 有一种当时在德国开店的感觉,非常安全。

其实说到最终选择理发师这个职业,我并没有太纠结,更多的是来自家庭的压力。 在去德国之前,我一直觉得当一名美发师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的家人从小就训练我画画,而且我的一些亲戚都是艺术从业者,所以长大后成为一名设计师似乎是不可能的。理所当然的事。

出国是我有预谋的决定,只是为了自由选择自己想做的美发行业。 事实也证明我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说服家人可能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 他们看到我能做得很好,也慢慢接受了我自己的选择。

最近,我在我工作的商店遇到了我的高中班主任。 他坐在离我很远的椅子上。 那一刻,我本能地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最终没有上去打招呼。 一开始我还有点紧张,仿佛又回到了学习时坐在班级第一排的感觉。 另外全职女儿是我做过最快乐的工作,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高中是重点中学,大家的高考成绩都很高。 我是我们班考入中国美术学院的两个人之一。 类型的学生。

我似乎没有办法向高中班主任解释我从事这一行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 我担心他会对我感到“怜悯”。

我想他们这一代人可能是教育的受益者,所以他们相信教育可以改变命运。 但现在的孩子很难成为教育的受益者。 在我们这一代,大家都已经知道学历正在贬值。 从我们这群人的情况来看,表现最好的人可能是家庭背景最好的人,而不是学历最好的人。

前几天,我给妈妈发了一些关于设计院爆炸、设计师失业的消息,并对她说:“你看,现在设计师也很难做,我是一名理发师,至少我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它。” 担心失业。”妈妈说,是的,现在年轻人就业压力很大。

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个行业一直保持着强烈的热爱,我很幸福,没有它我就活不下去。

尼莫

北京·住家保姆·33岁

“我妈直接把我微信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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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尼莫和她的“手艺”。 (图/受访者提供)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成为了一名住家保姆。

2014年,我毕业于某本科院校音乐系,主修声乐、小提琴。 毕业后,我不太想做音乐相关的工作,所以就去日本游学。 从日本回来一年后,我仍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方向。

一开始我觉得我可能喜欢娱乐圈。 我去北京学了一段时间化妆,成为了一名化妆师。 我的客户包括婚礼上的新娘、剧组的演员、综艺节目的嘉宾。 在一次节目的化妆间里,我遇到了一位客串姐姐,因为化妆期间我们聊得很愉快,对方和我开始了长期的合作。 有一次,这位姐姐主动问我是否可以回家帮她照顾孩子,做她的住家保姆。

我立刻就答应了,一点也不担心,可能是我有点“大”了,胆子也很大。 但毕竟是第一次,所以我心里暗暗决定,给自己三天的时间去适应别人家的生活。

雇主的姐姐有两个孩子,我负责照顾5岁的大女儿,月薪7500元。 另一位阿姨负责照顾小女儿,第三位阿姨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

刚开始难免会被“骂”,比如做饭时偶尔会“翻车”,事情没有准备好。 雇主和他的妻子习惯晚睡,而我的作息时间与他们的不符,我为此困扰了一段时间。 另外,保姆大多都是年纪较大的阿姨,我很难和她们有太多共同话题。

一年多后全职女儿是我做过最快乐的工作,雇主姐姐全家移民国外,我的第一份住家保姆工作也结束了。 那次经历没有留下任何阴影,我觉得我可以继续做下去。 后来我联系了家政公司,想继续做保姆。 当时,我的父母以为我一直在北京做化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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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第二个雇主一起工作感到非常愉快。 我的月薪已经涨到15000元了。 雇主家的别墅里,楼上住着一家三口,我住在地下室的一间小卧室里。 虽然是地下室,但光线依然充足。

和以前一样,我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着孩子:早上7点起床,给孩子们做早餐,给他们梳头,送他们去幼儿园; 早上在家做简单的室内清洁,给孩子们洗衣服; 去幼儿园接孩子,陪孩子练一会儿钢琴,然后陪孩子去上击剑、美术课; 晚上帮助孩子完成幼儿园布置的作业和活动; 睡觉前给孩子洗澡并喝温牛奶。 我和我的孩子们也相处得很好。 有一次圣诞节,我把自己的房间装饰成节日主题,孩子们兴奋地说要住在我的房间。

因为我觉得这份工作让我很有成就感,所以我主动告诉妈妈。 结果,妈妈的反应非常强烈。 她说她无法接受我在别人家打工。 她心里很难受,想哭,然后直接拉黑了我的微信。

事实上,我的父母一直都很支持我。 虽然他们是比较保守的国企员工,但是他们还是给了我一个很自由的家庭氛围。 以前我想做的事情几乎都会得到无条件的支持。 我是一个有很多想法的人。 例如,当我上高中时,我决定参加艺术考试。 我没有任何音乐梦想。 高二的时候,因为我的数理化不好,为了考个好大学,我选择了学艺术。

毕业后,我也突然想去日本。 父亲知道后,立刻带回了很多留学的介绍材料,并全力支持我的选择。 但我去日本只是为了体验,并没有申请研究生院。 我只在语言学校学习了一年,兼职学习生活。 闲暇时,我在优衣库叠衣服,在学校印刷厂包装书籍封面。 做饭也是我在那一年逐渐熟悉的。 当时看了一部叫《梦露糕点师》的动漫,希望能去日本学习制作甜点,但最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90%的同专业本科生都成为了音乐教师,其余的也在参加公考和编辑考试。 像我这样毕业后彻底放弃音乐,先出国,然后又到北京打零工的,绝对是特例。

我认为过去的经历使我非常擅长照顾孩子。 之前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太喜欢孩子,但和孩子相处久了,感受到了孩子的纯真和真诚,就像儿时的朋友一样。 我和孩子有一种“相爱相杀”的感觉。 我们已经在家教、练琴等世界公认的问题上相处融洽了。 比如,当她练习时不想弹钢琴时,我们各退一步,只弹两行,没有人强迫对方。

有人说,我所做的工作其实和普通家庭主妇差不多。 但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我一点也不羡慕家庭生活。 我现在很快乐,不想成为家庭中的妈妈,因为这感觉不自由。 在我的设想中,父母退休后应该开着房车到处走走,家庭的角色组合永远是爸爸、妈妈和我,而不是我成为妻子和母亲。 我一直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经历,而我也间接经历了家庭生活。

我妈妈终于接受了我的工作。 我存钱很困难,所以我决定每月转5000元给父母保管。 第二个月我妈就屏蔽了我,我威胁说:“钱转给我爸”。 她一听,立马就加了我回来。

我的理想生活是流浪,我不想以后一直呆在北京。 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不同的城市自由快乐的生活,体验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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