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考条件单一化为是否便于就业，而忽视学科价值与魅力

□张玉婷（复旦大学）

近日，继“孩子硬要报新闻专业，我就打倒他”等言论后，高校规划名师张雪峰也发表了“985新闻传播系教授”等言论。高校的自媒体账号流量都比我少，有问题吗？” 引发争议。

对于后者，笔者认为这种比较是不合理的，因为它混淆了新闻传播实践和新闻传播研究的概念，而且在实际操作中也秉持了一种流量优先的理念。 诚然，流量不能作为衡量新闻传播系教授能力的指标，也不应该成为学生报考新闻专业的理由。 作为高校教学科研人员，教学水平和学术能力是更应该关注的评价指标。

至于前者，当父母问“理科590，从小就喜欢新闻，可以填新闻专业吗”时，张雪峰首先用夸张的言语拒绝了父母的要求。 随后他回应道，“建议大家报考有专业门槛的专业。” 然后他补充道张雪峰建议报考有壁垒的专业，“有专业障碍的行业需要更多理工科的学生。但文科也有价值张雪峰建议报考有壁垒的专业，特别是在申请公务员时。有些职位有专业限制。”

按照这个逻辑，文科的价值就在于满足一些职业限制？ 抱歉我不能同意。 笔者认为，将申请条件简单化为是否容易就业，是一种狭隘的升学观，而完全忽视了学科本身的价值和魅力。 借用韦伯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概念，是否方便就业、具体收入是工具理性的考虑。 不可否认，工具理性具有结果导向性，能为物质生活提供基本保障。 但一味强调就业而忽视个体差异，个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会随着工具理性的加深而逐渐丧失。 从而被“非人化”。

长此以往，社会文化必然走向片面化、肤浅化。 工具理性迅速扩张，而价值理性进展缓慢。 正如手段不是目的一样，大学教育本质上不应该是纯粹的工具理性，但张雪峰先生只是给出了工具理性的解决方案，追求专业选择的量化和效率最大化。 这种短视的做法不利于学生真正意义上的成长，反而可能阻碍自我价值的追求和探索，从而陷入虚无之网。

同样，认为“理工科有专业壁垒，但文科谁都可以做”仍然是以效率来评判文科和理科。 这看似说的是“实话”，背后却是对文科的傲慢与偏见。 首先，“谁都能做”并不意味着“谁都能做好”，系统的学科素养的培养离不开扎实的专业训练。 其次，随着chatgpt等人工智能的发展，基本代码的编写可以像编写简单文本一样由机器人完成。 想要不被时代浪潮吞没，关键是培养个体的不可替代性和终身学习的能力，这不分文理。

也许有人会反驳说，张雪峰先生只是在为贫困家庭的孩子提供建议。 如果家庭条件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专业。 但单从张雪峰先生各大社交平台的粉丝数量来看，就可以看出他的影响力之大。 而在这千万粉丝中，有多少家长将他的笑话视为生活标准，然后随意影响孩子的自愿举报？ 社会上不乏对人文社科专业的偏见。 有发言权的教师在发声时更要注意表达自己的观点，以免加深固有偏见。

最后，专业报考普及之路上不应该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张雪峰老师的走红显然与他对市场的敏锐洞察和对语言能力的精准把握密不可分，但也反映出中国社会的结构性问题——高考志愿填报咨询制度亟待完善、公共信息筛选筛选能力有待提高。 只有舆论场上出现更多理性、专业的声音，这种创造和毁灭个体神的行为才能停止，每个专业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每个学生才能有归属感。